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371章

塔露拉暂且不提，罗真家的星熊姐当年也是一直用他泄火的。

那就更别说节制典范的塞雷娅大姐了，罗真都佩服她怎么锻炼出的那种心性，真是太苦修了。

“不过这么一看，只要语言互通，种族的区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
罗真眺望着围坐篝火旁的杜林人，和本地体格高大的瑞柏巴卫队士兵，差距极大的他们照样能把酒言欢。

要是这世上每个种族都能这样和平相处就好了，可惜不现实。

罗真倚靠在栏杆上，感受着沙漠夜晚干燥的冷风，说了一句：

“我不会把那个疯狂科学家造的孽算你头上，但这不代表我不生气。我需要你的解释，你在这次的事情里扮演了多少黑幕？梅莉。”

罗真不用回头就知道，自家那个捉摸不透的魔女学姐一直在。

她早就和源石网络融为一体。

只要她想，任何一个有源石的地方她都能看到、都能听到。

虽然罗真不信神，但如果这个世上有什么和【神】这个概念的力量接近的人，那一定就是这个女人了。

果不其然，梅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罗真身后。

她没有呼吸，没有温度，甚至连质量都没有，完全像是个源石的幽灵。

但罗真却能感受到她的肉体贴在自己背上的柔软触感，曼妙的滋味颇为旖旎。

梅莉往罗真耳朵里吹了口气，还很自得其乐的咬了咬：

“你难道还不知道吗？我最喜欢惹你生气了。”

“只有在你生我气的时候，我在你心里的存在感才会压倒其他人，让你独属于我。对女人来说，还有什么比让心爱的男人只想着自己，更高兴的事情？”

罗真：“你这病娇也太古典了。......而且我是在问正经的，别打岔。”

罗真抓住梅莉不太规矩的小手，把这几乎没有温度的冰冷手掌拉开。

梅莉也不会因为罗真的冷淡而气馁，只咯咯咯笑的很开心。

她实在是太清楚自家这个闷骚学弟的心思了。

这种强装出来的冷淡根本骗不了她，只会让她更开心。

她精致的公主高跟鞋轻轻点地，带动着完全没重量的身躯飘了起来，雪白的裙摆贴在罗真脸上撩拨他。

她在空中优雅的重叠起双腿，故意让罗真好像能看见但又看不见。

她抵着脸颊发问：

“学弟想要我回答什么呢？如果我说就和你猜想的一样，出现在别的世界的源石就是我送过去的，也是我故意把彩虹小队和那背德科学家带到泰拉来的，你会高兴吗？”

“我没猜是你干的。”

罗真果断摇了摇头：

“如果你真能做到这种事，那就该带个美少女科学家回来。你的洁癖我还不知道吗，和男人说话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，你还能找个老男人？”

梅莉：“哈哈哈哈~！我的圣人学弟就是好，我就喜欢你这样懂我的样子。”

魔女无所顾忌的嬉笑着，像是个不存于世的妖精。

梅莉如今，确实是存在于源石网络里的【神】没错。

但她也仅仅是能利用源石，还远不到能操控源石的地步。

她可以毁灭一个国家，但做不到创造一个国家。

她也可以暗中影响列维的实验，但做不到从异世界把他们拉过来。

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坦白：

“我是稍微篡改了列维的实验，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，提早一点找到了正确答案。他是个优秀的科学家，只是还不够优秀，连自己的试验被人干涉了都不知道。”

“但就算没有我，只要多给他几年时间，他一样可以做到类似的程度。这就是让狂妄的凡人掌握力量的结果，他们马上就会膨胀的忘乎所以，毁掉你好不容易建立的一切。所以你不觉得的，这世界正需要一个神皇来统治吗？”

梅莉充满期待的眨着眼睛，用那双血红色的魔眼勾引着罗真。

她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。

是她在暗中干涉列维的实验，让他更快达成了核能与源石的融合研究，制造出了这个差点要成为世界级灾难的生化怪物。

当然这个魔女或许是有自信，区区这种不靠谱的玩具，她想解决的时候随时都能消灭掉。

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，这最终结果都导致长泉镇的毁灭，差点毁了几千个家庭的生活。

罗真当然不赞同她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，甚至很生气。

但他这股气却无处可撒......他绝不会对梅莉撒气。

就像圣战天使的第一军团长·伊甸说的一样。

在这个世上，还有谁能要求这个独自熬过漫长孤独的贤者，依然遵守人类浅薄的道德观念呢？

罗真不会认同她的做法，只是想知道答案：

“你就只是为了向我证明？想告诉我，我应该去当这个统治者？你就这么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吗。”

梅莉：“因为我的圣人学弟是个烂好人嘛。如果你能够撒手不管的话，那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哦。”

魔女甜美的笑着，但这次她的眼神并没有笑意。

罗真还没有生气，她反而倒是生起气来了。

她带着愠怒的眼神倒是比平时更有人情味，让罗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：

“但你不会停止多管闲事对吧？你会到处去帮受苦受难的人，一边说着自己不求回报、只是自我满足，一边让周围关心你的人担心的要死。你就非要一个劲往火坑里跳，去当你的正义使者，当你的圣人......就和以前非要去帮你那该死的人类一样。”

“那结果呢，你的付出换来了什么？要我告诉你，你和普瑞赛斯当年的结局有多凄惨吗？罗德岛研究室的罗真博士？”

......罗真默默闭上了嘴，因为涌上心头的愧疚感而说不出话。

他什么都不记得了，这些记忆并不存在于他这辈子21年的人生里。

但他同样也没法忘记。

刻在他DNA里的基因还记得一切，只是他不愿意去回想起来。

通过至今为止的种种蛛丝马迹，罗真已经大概知道，自己和普瑞赛斯、梅莉，以前都是致力于用源石拯救人类文明的科学家。

如今的泰拉也确实继承了一部分人类的文明，虽然肯定有所遗漏，但这种结果已经算很好了。

但罗真虽然满足了，梅莉显然没有。

她是实打实从前文明时代“活”下来的人，自然更有话语权。

梅莉不依不饶，漂浮着的身体紧贴到罗真面前：

“我当初是自杀，死在了你们前面。你要因为这件事生我气是无所谓，有本事就把我监禁起来关到地下室，我很乐意被你调教。”

“但是你呢，我的圣人学弟？当我熬过了上万年的无聊时光，只为了实现跨越时空和你见面的约定的时候，你给我留下了什么？当我找到你们最后记录的时候，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？”

“......对不起。”

罗真还是认怂了，在梅莉苦闷的哀怨中无话可说。

普瑞赛斯应该是忘得干干净净了，罗真自己也只记得一点点。

但他确实记得，在自己的记忆最后，他强行把普瑞赛斯塞进了石棺中休眠......自己则在外面倒下了。

他记得自己腹部流血，生命正在从身体里流逝，还能听到远处嘈杂的脚步声和枪声。

......罗真知道，自己是被人类杀死的。

被自己应该为之奋斗、拯救的同胞们。

对这件事最无法接受的，既不是罗真也不是普瑞赛斯，而是死在他们前面的梅莉。

“哼嗯......！”

她揪住罗真的脸，一口狠狠咬了上去。

她明明自称自己是隐藏角色，要罗真和普瑞赛斯结婚后再来找她出轨的，但现在却忍不住偷吃了。

她粗暴的咬开罗真的嘴唇，让血珠沾满她的唇。

因为罗真血液产生的消除反应，梅莉由源石制造出来的身体一阵闪烁晃动，消失了一瞬。

然后她马上制造出新的身体，依然很不高兴的眯着眼：

“我没你和普瑞赛斯那么高尚。人类的存亡对我来说，还没有自己研究的一张草稿纸重要。我是为了救自己才开始研究的，和别的所有人都无关。”

“所以我不允许，你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。你会成为帝皇，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，你会成为神。”

罗真：“神是不存在的，世上也没有【绝对】的东西。就算我最终统治了全泰拉，外界总还是会有更多威胁的，学姐。”

罗真这已经不是在讲道理了，而是怀着怜爱在哄她。

这种浅显的道理，梅莉这个多智近乎妖的魔女，不可能不知道。

但道理归道理。

对梅莉这万年积攒下来的固执来说，区区大道理是不可能说服她的。

她在暗中影响列维的研究，真的就只是为了让罗真亲眼见识一下，人类的疯狂能做到什么地步。

而论及效果，列维的疯狂，还不及她疯狂的万分之一。

罗真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，语言的力量在时间面前是如此浅薄。

但就算这样，有些话他还是要说：

“我很抱歉，但我不打算改变想法。我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为此造成的后果也是我该承担的。”

“只是让你这么寂寞，是我的错。我会尽力弥补的，给我个机会吧。”

这台词说的，真的就像八点档恋爱肥皂剧了耶。

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追妻的一天，梅莉的愠怒都眼瞅着烟消云散，忍不住嘴角松动的笑意了。

所以她赶紧转过身去，只留给罗真一个曼妙的背影：

“你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地方，我最讨厌了。我比你大，是要我在上面带领你才对嘛。”

罗真：“年龄也不能说明什么嘛。就像我今天就觉得学姐你超可爱的，比以前端着架子的样子更好，我喜欢这样。”

久病成医的罗真也是很会对付别扭的女人了，把梅莉这个本质超好搞定的女人说的心痒痒，腰都扭起来了。

只是列维的事情也就算了，罗真能理解她想敲打自己的意思，他也不会那么轻松就被带跑偏。

但有一件事，既然都聊到这里了，罗真必须要问出口：

“梅莉，我只有一件事想问。我......现在的我这个存在，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？”

罗真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，期待着梅莉的回答。

在遥远的过去，他们几个人试图用源石拯救人类的时候，应该还不存在什么源石技艺。

罗真只是个和普瑞赛斯一样的凡人。

人被杀就会死，更不可能有如今这样超凡的能力。

考虑到梅莉这个完全偏心罗真的女神，掌控了源石网络的她，如果真的能让罗真复生的话，还真的可能为此付出任何代价。

那面对罗真这认真的问题，梅莉也回过头，用绯色的眼角撇着他：

“如果我能做到，那我早就做了。我说过，我会亲自混合你的基因，再把你生出来。不止是拉特兰，我会让全泰拉成为你的摇篮，确保一开始就没任何人能威胁到你。”

“但就像圣人学弟你说的那样，很遗憾，我【还不是】神。我能做的只是影响，播下种子，等待发芽。本质和AMa-10（凯尔希）笨拙的做法没区别哦。”

AMa-10......听到这个冷冰冰的代号，罗真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。

他知道这是指凯尔希，但他并不喜欢。

梅莉就是故意用这点刺激他，这女人总是精于此道。

她或许会隐瞒一些事，但肯定不会对罗真说假话。

她会暗中操控拉特兰的建立，会影响炎国的皇位继承，会操弄红龙的血脉传承。

但她做不到复活罗真，复活她那个一万多年前就死去的圣人学弟。

她只是说了实话：

“为什么你会被吹捧成人类的救世主，成为源石研究的第一人？为什么你有能力支援全世界的研究室课题？为什么你的血如此特殊，能和源石产生特殊反应？你真的还想装傻，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？”

“我说过，你是源石的圣子。现在是，以前也是。”

......罗真沉默不语，低垂着眉目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