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变乱之獭
“老师你什么意思！”
调笑阿露几句后，我再度将目光放回到被引诱深入雷区，身边还能战斗的只剩十数名贴身保镖，进退两难的凯撒PMC董事，自觉是该和他谈条件了。
于是，我深吸一口气，掏出了我从阿拜多斯学校仓库翻出的九成新大喇叭：
“那边的董事！那边的董事！听得见我说话吗！听得见我说话吗！我的手机号是……重复一遍我的手机号是……现在赶紧给我打电话！”
据点内的少女们不约而同地捂住耳朵，我向她们致以歉疚的目光。
芹香气愤道：“吵死了！老师，你为什么不用无人机空投个对讲器过去啊？！”
“呵呵，你不懂，这是男人的浪漫啊。”
说着，我又从包里掏出一样新网购的神奇小道具——
可以连到手机上的电话听筒！
阿露在看到时，先是一愣，忽然两眼放光：“这、这是！老师你是在哪里买的？”
我得意道：“很帅吧~回头我把店铺分享给你。”
说着，铃声已经响起，我将听筒放到耳边，清了清嗓子，按下接听按钮，沉声道：
“喂，董事，几天不见，别来无恙啊。”
“……老师，果然又是你的计划啊。我承认，这一局，又是我输了。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我对你们是如何钻的契约的漏洞没有兴趣。也不打算和你们绕圈子浪费太多时间。”我直入正题，“告诉我，星野在哪？如果你不知道，那就换个问题，黑服在哪？”
隔着电话，也能听出凯撒PMC董事语气中的警惕：
“你要找黑服？”
“确切来说，我要找星野，而黑服是知道她行踪的，不是么？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我会告诉他你的联络方式，但我不敢保证他是否会……”
“你想继续在这里等支援，我无所谓。”
“……我尽力而为。”
听筒对面传来一阵嘈杂，我静静等待，不多时，凯撒PMC董事给出了答复。
“黑服说，愿意和你见面，但前提是，你必须自己一个人登门。”
“必须？”
“必须。”
“……”
我沉默了。
我不由得担心起来，如果，是针对我的陷阱，该怎么办？
可是……
事到如今，只有从那个至今只闻其名的黑服那里，才能知晓星野的去向，才能想方设法将星野救出。
我扫了一眼四周，因为我没开免提，没听见具体谈话内容的学生们，都期盼地看着我。
而我依旧犹豫。
拿我自己生命安全，去换取一个渺茫的可能？
这值得吗？
我扪心自问，得到的答案是：不值得。
不相信我的星野，讨厌我的星野，傲慢的星野，不值得我对她付出那么多。只有最愚蠢的家伙，才会答应这样居心叵测的要求吧。
所以……
“转告黑服。”我闭上双眼，“我同意了。”
毕竟，我确实就是个，会凭自己喜好行事的蠢货啊。
在我心中，我的性命远比任何人重要。
所以，要怎么使用，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。
仅此而已。
我将电话挂断，对忐忑的少女们露出微笑：
“大家，计划成功了。”
在学生们的欢呼与松懈中，或许，唯独我的心情愈发沉重。
——
收到黑服的联络后，我独自来到了约定的地方。
外貌怪异到令我惊诧的黑服，热情却又克制地迎了上来，语调优雅而礼貌：
“恭候多时了，老师。很早之前就想像这样和您面对面谈谈了呢。”
“你就是黑服吗？”
我忍耐着反感与他握手后，与他隔着办公桌坐下。
“我们知道您的身份……应联邦学生会长召唤而出现的不可思议的存在。那个遗失之物【什亭之匣】的主人，联邦搜查部夏莱的老师。”
我冷声说道：“客套的话就免了吧，黑服，告诉我，星野在哪里。”
“唉呀唉呀，居然这么关心星野同学吗，她对您倒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念念不忘呢。”
……这话的意思是，星野，还在怀疑着我吗？
无所谓，早就有心理预期了，星野怎样看待我都好。
话虽如此，我还是不免有些消沉。
我强打起精神：“所以……”
黑服打断道：“老师，恕我冒昧，看见你们二人的反应，我倒是有了些有趣的猜想。能容许我问个问题吗？”
“问吧。”
“我在想……小鸟游星野的枪，不会是交到了你手中吧？”
“……怎么了吗？”
“原来如此，实在失礼，难怪您会这样在意她。”
黑服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：“真是没想到，原来……
“你们，居然是恋人的关系啊。”
第五十四章 您才是真正的数秘术！
黑服的言语入耳，我只感到荒谬可笑。
我以嘲讽的语气道：“基沃托斯什么时候有这种传统了？”
实话说，在听过阿罗娜的玩笑话后，我还出于纯粹只是探知的想法，半信半疑地去搜了搜，不出所料，果然不存在。
黑服疑惑地歪头：“什么传统？哦，我大概明白了。呵呵，小鸟游星野，或者说，荷鲁斯，只不过是学生中一个的特例罢了。
“小鸟游星野的武器，即是荷鲁斯的权标（mace），荷鲁斯王权的象征。对于司掌王权的君王而言，其至高的权力，只会甘愿与一人分享。
“她的爱侣。”
对于黑服的话，我只能听懂很少一部分。
但我知道，黑服所说的这些，全都不重要。
“闲聊已经足够了吧？”
“您说得对。那么回归正题。首先，需要开门见山地解释清楚，我们并没有与您敌对的打算。倒不如说，是想和您合作。
“我们认为，对于我们的计划而言，您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。在我们来看，像阿拜多斯这样的小学校根本不足为惧。
“但是老师，您的存在却绝对不能小觑。我们想尽量避免与您敌对。”
黑服的态度相当诚恳，而我却深深皱起了眉头。
“合作？”我凝视着眼前的神秘存在，“你们？”
我认清了一个事实。
黑服并不来自凯撒集团。
“……哎呀，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吧？我们和您一样，是来自基沃托斯外……但是，是来自不同的领域。
“我们借用了一个现在比较适合我们的名字，【数秘术】，您可以这样称呼我们。
“至于我本人，您可以继续叫我【黑服】，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。
“我们是观察者，探求者，研究者。
“可以说和您一样，属于‘不可理解’的存在。”
说到这，黑服再度向我伸出了手：
“姑且先问一句，您会考虑和我们数秘术合作吗？”
合作。
有趣的提案。
我看着黑服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，笑了起来。
我握住了黑服的手，真挚地看着他的“眼睛”：
“为什么不呢？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精诚的合作吧，就从把星野还给我开始，如何？”
然而黑服却摇了摇头，遗憾道：
“……看来您还没有这方面的意图。连这种可以获得真理与奥秘的提案都拒绝。您在基沃托斯究竟要追求着什么？”
真理？奥秘？
那些东西怎样都好，我追求的，只是能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。
但这份本心没有必要向眼前之人告知。
我随口敷衍道：
“我所热爱的，就是我的追求。”
“……您觉得您现在的行动存在正当性吗，老师？现在您有什么权利要求我们把小鸟游星野还给您呢？星野已经不属于阿拜多斯了。您还没有确认过她的退部信吗？”
“退部信？什么退部信？”我微眯起眼，咧开嘴，“你说的，是那封因为我没签字，不存在任何效力的废纸吗？”
黑儊服沉吟片刻，缓缓点头：
“原来如此。既然你是【老师】，学生的去留就需要您的签名允许，是这个意思对吗…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。学院和学生……还有老师……嗯……这种概念还真棘手呢。”
我也明白了，也即是说，就算是黑服，也必须按照特定的规则行事。
相较于部分学生的混沌善，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秩序恶——因为，我还能够利用规则，将他们的恶行制止。
或许，与数秘术进行有限度的合作，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前提自然是不允许对我的学生们下手。
“……您能不能放手阿拜多斯呢，老师。”
黑服提案道：“只要您放弃星野的话，我就保护那所学校如何？”
我面带和煦的微笑：“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。阿拜多斯，已在我的保护之下。”
“……也是，毕竟您已经接过了荷鲁斯的权标呢。”黑服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，“您无论如何都打算与我们作对吗？没有任何力量，您要拿什么战斗！”
与此同时，黑服身上升起邪恶阴冷的气势，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向我压来。
这是持有力量者对无力量者的威压。
我本能地发动了【狮子的威仪】，试图与之抗衡，但是丝毫没有成效。
因为黑服收回了气势，猛然站起了身，语气中充满惊疑：
“这……这是？为什么，为什么明明应该身为普通人的您会持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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