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法师小姐,有空恋爱吗? 第62章

作者:下一世再见

  最后,对方着重提示,如果光临,请务必不要带上金色的东西。

  森月纱压根就没打算去好吗……

  收回思绪,面前的我妻由乃温温柔柔坐着,软糯的口吻里满溢出宠溺:“就吃鳗鱼饭吧。我不累,一会买食材就当做散步咯。

  难得泽村同学想吃,我作为这里的……

  半个主人,怎么也要满足她吧?

  月纱,你想吃什么?”

  “一样。那我陪你。”

  森月纱没给我妻由乃继续反驳的机会,站起来走进盥洗室。

  走廊背面,一直没有离开的英梨梨脸色更奇怪了——自己到底怎么了?

  还有,谁是半个主人啊!

  混蛋,我可比你认识森月纱早了好几年!!

  ——傻瓜大小姐生气飘过——

  结果晚饭还是吃了鳗鱼饭。

  或者说,像鳗鱼饭的食物。

  在英梨梨强烈的自我推荐下,森月纱最终勉强同意了由她作为副手,我妻由乃作为正厨的‘建议’。

  当然,这种就连安艺伦也都明白的事,森月纱不可能不明白——这个死宅画师压根就不会做饭。

  她纯属是凑热闹。

  几条鳗鱼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。

  森月纱眼睁睁看着一盘上好的鳗鱼,在泽村小姐的‘倾力’帮助下……

  变成了鳗鱼粥。

  后来,她再次‘倾力’。

  鳗鱼粥成了鳗鱼汤。

  我妻由乃没办法,只好重新从冰箱里拿出那份咖喱,点开灶炉,做了三分咖喱饭。

  配鳗鱼汤。

  吃饭时,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。

  坐在森月纱旁边的英梨梨没了刚刚插手做饭时的趾高气昂,低头不停扒拉米饭,碰都不碰那盆汤。

  “你真是……”

  说起来,森月纱倒了解英梨梨的性格,这家伙最有趣的地方……

  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。

  笑着,森月纱动手盛了一碗汤放在女孩面前:“好啦~很正常的事嘛。我以前做饭的时候,还把厨房烧着过呢。”

  英梨梨气哼哼——她明明可以做好的!

  “我就是看错了!谁让你不把糖和盐贴上字,放错了调料,当然要加水稀释了……”

  画画不都是这样吗?

  森月纱指指鳗鱼汤:“我就当你是放错调料。糖盐不分有情可原,可是你把姜块放进去,要干什么?”

  英梨梨惊讶的看向盆里漂浮的黄色块状物:“那不是土豆么?”

  森月纱:…姜皮上还有毛呢你瞎啊!

  答应我,英梨梨。

  用你的手好好画画吧。

  “我也想给你做点吃的嘛。”

  听不清英梨梨嘀嘀咕咕说什么,森月纱哄孩子一样,哄着她吃完饭,才得空能休息一下。

  说实在的,比在健身房训练一个下午还累。

  忽然,森月纱的法术虚空传来一阵饱和感。

  「充能完毕」

  少女笑着展开双手。

  要去旅行咯。

幕间 旧时代的巨轮

Chapter1 南安普顿港

  英国的南安普顿已有1000多年历史,这里偏居一隅,不见繁华喧闹。

  犹如城中古老斑驳的城墙和平静的大海。

  如今,这片海终于开始有了星点浪花。

  第一次工业巅峰的来临,让从来走马的大路上多了许多咆哮吞油的小汽车,流线型壳子,像一个个带轮子的甲壳虫,从路人身旁匆匆驶过,掀起尘土。

  男人们油头锃亮,穿着带蓝条纹的休闲西服,脚下踩着新潮的皮鞋;

  姑娘们更甚,干脆剪短头发,套上剪裁宽松的直筒短裙。

  压抑了几百年,如今,她们露出手臂与大腿,昂首挺胸地行走在街上。

  有的俏皮,还朝走过的男孩们抛出几个媚眼,待他们眼睛发直后,才又和姐妹们笑做一团。

  川流不息的街上,炸鸡店和怀表店挨着,上年龄的老绅士和新潮的小伙并肩而坐。

  在这个即将转舵的年代,无论新与旧,都共同享受着南安普顿港口吹来的海风。

  港口的侧面,靠近长椅旁。

  一位年轻的女孩正坐在画架前,长长的油画笔攥在手里。

  她对着海平线,仔仔细细将那群忽上忽下的海鸟留在画布上。

  不远处,拉提琴的长发艺术家与这一幕合奏着,小夜曲流畅的从琴弦上倾泻出来,让人恍然回到了二三十年前,那充满皮革和茶香的鼎盛时代。

  路过的人见怪不怪,有的匆匆而过,有的驻足观看一会,不知是惊叹女孩曼妙的身姿,还是那段悠扬的提琴奏。

  一个男孩龇牙咧嘴的被身旁的女友掐着手臂离开:走时还依依不舍的,回头朝女孩怔怔望过来——

  和新时代的女性不同。

  那位油画少女沉静温柔,依旧身穿‘古老’的长裙,而并非短裤短发;

  白色的蕾丝划在腰际,盈盈可握;

  鸦羽般的睫毛下是一双冬泉般透彻的眼睛,专注盯着海面。

  眼尾,坠着一颗小巧的泪痣。

  她绸缎般的黑发垂至腰间,在海浪和风的衬托中,仿佛一位来自深海的公主,正温柔地描摹着自己深爱多年的故乡。

  等男孩龇牙咧嘴的离去,身后长椅上,几位看报纸,叼着烟斗闲聊的老绅士窃笑起来。

  年轻真好,不是吗?

  如若自己再年轻几岁……

  摩挲着怀表,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向依旧沉静的少女。

  此时,一段对话飘然传来。

  “嘿,亲爱的,一会见?”

  说话的中年男人梳着时代常见的油头,长相十分普通。

  他一脸洋洋得意地搂着怀中的女人,露出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色手表。

  西装的走线板正,脚下是油亮的系带矮口皮鞋。

  这是个有钱人。

  老绅士将目光移走,展了展手里的报纸,耳朵却悄然听着对话。

  女孩在中年男人怀中妩媚的笑着:“一会见,等我打发了那个‘麻烦’,就去咖啡店找你。达令,我喜欢你这身打扮。”

  男人闻言耸耸肩:“我也喜欢自己。”

  他一边和怀里的女人聊着,一边抬手看表确认时间——

  男人大张旗鼓的使劲晃动手臂,似乎想让那条金灿灿的手表展示的更完整些:“差不多了,我该走了。顺便,玛丽,你的项链真不错。”

  女孩吻了下中年男人的侧脸,鄙夷地翻了个白眼:“那个‘麻烦’送给我的。”

  中年男人点点头,伸手抹了一下年轻女孩的腰部,无不可的回复道:“早点解决你的‘麻烦’,玛丽。我母亲可不喜欢有‘麻烦’的女人。”

  “知道啦知道啦,亲爱的。嘿,你都快当我的父亲了,想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呢?”狡黠的说着,年轻女孩却直接贴上了中年男人的胸口,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,身体蹭来蹭去。

  排排坐看报纸的老人们正襟危坐,一双双眼睛却透过报纸的上方,悄然瞥着。

  “那么,一会见。”

  年轻女孩送走自己的中年达令。

  没一会,就等到了另一个——时间把握的相当精准,可以说无缝衔接了。

  另一个是位年轻英俊的男孩。

  几个老人一脸了然。

 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,甚至还没有报纸上报道的新闻有趣:起码,他们能看到那些情人们‘作案’的全过程。

  年轻的男孩穿着棕色的老式背带裤,深红色衬衫,五官冷峻,眼窝深陷。头上戴着顶脏兮兮的画家帽,缝隙间散落几根金发。

  他一脸兴奋的从码头另一边跑过来,手里捧着长方形的颜料盒与一本大开尺寸的画本。

  “嘿。”

  “嗨,杰克。”玛丽故作矜持的从长椅上站起来,双手背在身后。

  她俨然不复刚才妩媚妖娆的神情,露出了年轻女孩们该有的羞涩。

  “怎么样?一会我们去——”

  玛丽隐蔽的翻了个白眼,捂着嘴打断:“抱歉,杰克。我还有事,一会姑妈要带我去试新定做的衣服,你知道,最近是宴会期。”

  男孩有些难为情,手里的画薄攥的更紧了。他强笑着点点头,手伸向女孩的脖间:“那条项链——”

  “谢谢你,杰克。”

  玛丽退了一步,躲开了。她朝男孩笑笑,捂着项链:“谢谢你的项链,我赶时间,先走了。”

  “嘿!我快有机会了,给那些——你知道的,大人物画肖像。

  到时候,给你买一条更贵的,蓝宝石?怎么样?”

  金发男孩原地喊着。女孩转身,给了他一个飞吻,眨眨眼,然后头也不回的拐上另一条街,离开了港口。

  看了全程的老绅士们挑挑眉,互换视线,笑了笑。

  无趣的同时,又重新将目光拉回那个安静的公主身上。

  是的,那位如同小公主一样的女孩,似乎已经画完了。

  她收敛调色盘和画笔,放下腿,调整裙摆。

  一旁的男孩无聊地哄走落在身旁的海鸟,转过头时,发现了她。

  “画的不错。”

  女孩就在年轻男孩的不远处,所以两人说话倒不用太大声。

  男孩踱步过来,腋下夹着自己的画本和颜料盒,打量了女孩几眼,用饱含审视同行的眼色看了看那副油画。

  “这是谁?”他忽然在画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友。